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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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记我与《滕州日报》的文字缘
张善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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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12月19日 星期二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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漏风的“小棉袄”
张瀚丹

  今天看到一个感人的视频,一个小伙子将毕业后的第一份工资交给了奶奶。奶奶接过一叠厚厚的新纸币,在桌子上不断地拿拿放放,随后向家人们挥挥手骄傲地展示。大家围坐一旁,其乐融融,奶奶满脸欣慰,笑着笑着就忍不住流下了眼泪。这个小伙子终于兑现了儿时经常“吹的牛”——长大了赚钱给奶奶花。于是我不禁想起了自己的第一份工资。

  都说“女儿是父母的小棉袄”,但我这件“小棉袄”有时候可能有点漏风。我的第一份工资来之不易,因为找工作的过程有些曲折,让家人操了不少心。大学毕业后,我加入了找工作的大军。对于工作,我不是全无想法,而是跟很多人一样在梦想和现实中挣扎。有些工作跟我的专业关系不大,但是对我来说新奇又有趣,让我想要了解、尝试。然而我的设想不够成熟,也没有明确规划,家人们并不赞同。在这期间,我有些迷茫,不想去找不感兴趣的工作,也不愿冒进选择家人反对的行业。我犹豫着赋闲在家,翻着招聘信息,却找不到明确的目标。

  刚开始,爸妈对我还很包容,后来他们的担心就会从各个地方冒出来,甚至变成摩擦。妈妈的关心比较含蓄,爸爸的担忧爆发在一个深夜。那阵子我一直睡眠不好,爸爸敲门进来的动静也不小,我猛然惊醒,借着门外的光迷迷糊糊地看到是他,松了一口气。我摸索着戴上眼镜坐起,看清了他的神情,房间里的气氛刹那紧绷。那是毕业后的夏天,我却觉得有点冷,裹紧了被子。我瞄了一眼手机,已经凌晨两点多了,突然有点反感,以我对他的了解,难道是要在半夜里教育我一顿吗?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爸爸盯着我看了好久,那眼神从严厉、责备,转化成深深的无奈。他叹了一口气说道:“你还有自己的理想吗?”

  他没有等我回答,就关门离开了,留下我独自坐在黑暗里。听到这句话,我愣了愣,爸爸极少会找我深夜谈话,长大后也很少听到他说“理想”这个词。反而是小时候,爸妈会常常问起“你有什么梦想”,年幼的我们曾有过狂妄的回答,成长后化成了沉默背后的咬牙坚持。这句话带我重新回到了儿时对生活的纯粹期待,也让我意识到了父亲因我深夜难眠,以及他话语中的深深关爱。从小到大,我实在让父母操碎了心。我慢慢地躺了下来,用被子蒙住脑袋,心里一阵酸楚。

  从那之后,我开始积极地寻找机会,几经波折终于如愿进入了博物馆工作。一个人能做自己喜欢的工作自然很幸运,但工作和喜好并不对立,在工作之余依旧可以坚持热爱,我们甚至可以让工作的积累成为理想生活的底气。不可能所有的事情都得等到想清楚再出发,边走边看也不失为一件有益的事。

  在脚踏实地的工作中,我收获了第一份工资。我用这笔钱为家人们买了些力所能及的礼物。我给爸爸的礼物是一件夏衣。今年夏天晾衣服时,他还对着我抖了抖那件衣服,再叠起来,说道:“这还是你第一次发工资给我买的呢!”

  现在,天气冷了起来,这么一回想倒是提醒我该给父母再添添冬衣了。虽然儿时“吹的牛”仍有很多没有实现,但我这件漏风的“小棉袄”,还是想以自己的绵薄之力为家人多添一份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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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州日报荆泉7漏风的“小棉袄” 2023-12-19 2 2023年12月19日 星期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