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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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依琨
2025年09月12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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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于直言是一种品质
唐宝民

  郭璞是东晋著名学者,为人性情耿直,敢于直言,即使明知会冒犯对方,也毫不在乎,其胆识一直令人敬重。

  东晋建立后,晋元帝以王敦为镇东大将军,郭璞深得王敦器重,在王敦手下任记室参军。但王敦一直野心勃勃,妄想谋逆自立,郭璞对此心知肚明,一直想找个机会对王敦进行规劝,无奈王敦是个杀人不眨眼的狠角儿,郭璞清楚,自己一旦惹怒了王敦,很可能连性命都难保了。但为了国家的安定、百姓的平安,他还是打算冒死相劝,一直在寻找机会。

  机会终于来了,有一天,王敦把郭璞请到自己的屋内,笑着问他:“昨天我遇到一个道人,他说我有天子之相,你看我没有天子之相呢?”郭璞一听,便想借题发挥、对王敦进行规劝,就直言不讳地讲了一番“篡位乃大逆不道”之类的道理,并说“如要谋反,必将失败”。王敦听后,心有不悦,但还是压着怒火问郭璞:“你看,如果我起事的话,能活多久呢?”郭璞直截了当地说:“如果您起事的话,灾祸很快就会降临到您的头上!”王敦勃然大怒,认为郭璞真不识抬举,便反问:“那么,你能活多大岁数呢?”这话说得已经很明显了,意思是说:你反对我,就不怕我杀了你吗?郭璞听明白了王敦的弦外之音,但他大义凛然地回答:“我的寿命,只有49岁,在今天就将结束了!”王敦盛怒,当天就把郭璞杀了。

  郭璞本可以不死,他只要顺势说几句好话即可,即使他反对王敦起事,也可以先不表露出来,伺机逃走,既可以免除谋反的罪名,又能保全自己的性命。但郭璞没有那样做,他宁愿被杀,也要表达自己的意见、宣示自己的立场,表现出了一种难得的果敢与担当。很多人认为郭璞死得不值得,但实际上,郭璞是以一死来维护文人的独立精神和人格尊严,以生命为代价来彰显不与叛贼同流合污的决心,其精神风骨因此流芳百世、光耀千秋。晋明帝得知郭璞被害的经过后,非常敬佩,便在玄武湖畔为他建了衣冠冢,以示纪念。

  唐德宗和太子之间产生了误会,大臣李泌为调和德宗和太子的关系,极力对德宗进行劝说,结果触怒了德宗,德宗警告他说:“卿不爱家族乎?”意思是说:你再惹我生气,不怕我杀你全家吗?李泌却毫不畏惧地说:“臣惟爱家族,故不敢不尽言,若畏陛下盛怒而曲从,陛下明日悔之,必尤臣曰:吾独任汝为相,不谏使至此,必复杀臣子。臣老矣,余年不足惜,若冤杀巨子,使臣以侄为嗣,臣未知得欲其祀乎!”说罢,他哭了。德宗被李泌感动了,也哭着说:“事情已经这样了,我应该怎么办呢?”李泌说:“陛下要慎重考虑,自古父子相疑,未有不亡国者……陛下忘记了建宁王之事吗?”建宁王李谈是唐肃宗的儿子,因受宠妃张良娣及奸臣李辅国的离间,肃宗杀了李谈,酿成终身悔恨。德宗听后说:“建宁叔叔死得的确冤枉,是肃宗皇帝太性急了!”李泌说:“臣昔为此,故辞归,誓不近天子左右,不幸今日复为陛下相,又观兹事。且其时先帝(德宗的父亲代宗)常怀畏惧。臣临辞日,因诵《黄台瓜辞》,肃宗乃悔而泣。”

  德宗听到这里,心中已受到感动,但仍然说:“我的家事,为什么你要这样极力参与?”李泌说:“臣今独任宰相之重,四海之内,一物失所,责归于臣,况坐视太子冤横而不言,臣罪大矣。”

  李泌回头到太子那里,对太子进行劝说,安慰太子说:“臣敢以宗族保太子。”又回到德宗那里,告诉德宗要极力保密,不要使事情传扬出去。又安慰太子勿气馁,说:“必无此虑,愿太子起敬起孝,苟泌身不存,则事不可知耳!”最后总算解开德宗父子之间的死结。德宗特别开延英殿,独召李泌,对他哭着说:“非卿切言,朕今日悔无及矣!太子仁孝,实无他也。自今军国及朕家事,皆当谋于卿矣。”

  古有明训:“疏不间亲。”皇帝的家事是不好管的,管不好,会为自己遭来祸端,但李泌身处玄宗、肃宗、代宗、德宗四代父子骨肉之间,却勇敢地挺身而出,仗义执言,排难解纷,调和其父子兄弟之间的祸害,实在是古今历史上的第一人。

  这个世界上,多的是善于察言观色、顺情说好话的和事佬,少有不惧个人安危、敢于直言的勇士。在一个弥漫着乡愿气息和由习惯力量支配的环境中,能够做到直言不讳,既是一种崇高的品行,也是一种勇敢的壮举。郭璞因为直言,付出了宝贵的生命;李泌明知皇帝的家事不好管,却冒着极大的危险直言相劝。这样的精神境界,使他们青史留名、光照千秋,其精神品质,永远闪耀在历史的长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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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于直言是一种品质
惠子知我
张飞“有勇少谋”系误见
“品质”二字重千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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