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和老妈的婚姻,是标准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凡是认识他俩的都觉得老妈配不上老爸,因为老爸是那个时代我们县为数不多的高材生,不仅学问高,人还长得帅。而老妈长相一般,仅上过几天扫盲识字班。但偏偏是这看似不相配的两个人,却相濡以沫,恩爱了一生。
老爸对老妈极好,两人几乎从未吵过架。我们私下都说老爸是“宠妻狂魔”,老妈是“驯夫有术”。我曾经很认真地问老妈:“妈,你是如何做到让我爸宠你一辈子的?你有啥爱情秘笈快给闺女说说。”我妈一听就笑了起来:“我哪有啥秘笈,是你爸人好。但说实话,爱情秘笈可以没有,但爱情心计还是得有一点儿。”
老妈说,夫妻感情要好,就要把婆媳关系处好。老妈性子刚烈,可对爷爷奶奶百般孝顺。奶奶有时候自私糊涂,很多事做得太过分,但是老妈从来不和她吵闹,她用大度化解一切矛盾。她最常说的就是:“只有糊涂老的,没有糊涂小的,孝敬老人,就得大度。”对待老人,老妈不光大度,还特别孝顺,爷爷奶奶的衣食住行,老妈都打理得非常到位。在老妈的带动影响下,婶婶们也非常孝顺,老爸兄弟四人从没有因为养老问题红过脸,老妈也成了当地有名的好媳妇。
老妈还说,男主外,女主内,女人既要会勤俭持家,还要能“上得厅堂下得厨房”,因为女人是男人在外的一张脸面。老爸早年在外打拼,我们都在上学,老妈一人扛起了照顾这一大家子的重任。无论是田间耕种收获还是家里洗涮缝补,老妈都操持得井井有条;老妈为人善良,待人和气,是邻里百家出了名的热心肠,谁家有事,老妈总会不遗余力地搭把手、帮下忙;老妈善良,但不软弱,上初中的小叔被邻村小混混打伤,老妈连夜带着小叔到邻村讨回了公道。听小叔说,当时欺负他的小混混一家被老妈的气势镇住了,好话说了一大堆,还赔了医药费外加营养品。白天老妈到地里干活,晚上一边做针线一边督促我们学习,不准我们有半点松懈。老爸说,正是因为有老妈在家的辛苦操持,他才能安心在外努力打拼。
老妈看似大大咧咧,有女汉子的豪爽,但骨子里很好静。老爸喜欢看书,每天晚上,老妈总会沏壶茶,安静地坐在老爸身旁,一边纳着鞋底,一边偷偷地看老爸手中的书或写下的东西。这个习惯,一直到老爸去世。记得老爸在世时说,他喜欢老妈的那份安静。
老妈还烧得一手好菜,每当老爸出差回来,老妈总会烧几个拿手好菜,端上自酿的地瓜酒,犒劳老爸,老爸总会说哪里的饭菜也比不上家里的饭菜好吃。
老妈是地道的农村妇女,但年轻时却很时尚,拿了我们村好几个第一:第一个烫发,第一个穿裙子,第一个戴手表,还是第一个和丈夫一起去电影院看电影的人。她说那次看电影辗转了四个多小时,倒了三次车;她说在电影院看电影的感觉就是比在村里看露天的好。每次听完我们总会说也就老爸惯着你、宠着你。老妈就会露出甜蜜的笑容。
就是如此朴素平凡的老妈,把帅气有文化的老爸牢牢地拴在了自己的身边,恩爱一生,直到老爸病逝。
年近八十的老妈没有多少文化,但是她的爱情“心计”却深深影响着我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