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爸就那点爱好,喜欢一日两餐,雷打不动地喝上两杯酒。这会让他感觉浑身舒坦,精神倍儿爽,睡得也格外香甜。我们年轻人所说的“明天和未来,梦想与追求,都全有了奔头”的滋味,对我爸来说,全隐藏在酒中了。
当我还是个小屁孩的时候,我有两次目睹老爸烂醉如泥的样子。幸好他醉了一不打人二不骂我,要么倒头深度睡眠;要么迷迷糊糊地跟老妈聊过去的家常……但偶尔吐上一地,真会让老妈厌烦地凶两句。可我还小,不懂醉酒的滋味,甚至会觉得这是老爸特有的男人味,可以保护和撑起我们整个贫寒的家。
渐渐地,家里盖了新房,有了摩托车和新买的煤气灶。而我和弟弟因为升学住校,不但帮不上家里的忙,开支还比之前大了。老爸除了要起早贪黑地操持农活外,还会选择帮别人家打些零工。身体的疲惫,并没有让他唉声叹气,有很多次喝点酒后,老爸还会哼上几段小曲,唱得那么专注与深情。我常常被深深感染,感觉再苦再累的日子,也要有乐观如歌的好心态。
那时的我,还不会喝酒。等我会喝的年纪,已是一人身在他乡漂泊。我开始发现了自己的“天赋”,居然在艰难迷茫的日子里,常常也饮两杯酒了。我爸有时在电话里听说,从未劝我别喝,反而“哈哈”大笑,说我有了他的遗传,果然不愧是他的女儿。
我不知道老爸是真心骄傲,还是开的玩笑。但小酌两杯的习惯,让我常常能安静下来,发会呆思考接下来的路。难得回两趟老家,更会主动请缨——跟老爸喝点酒。那瞬间的他,高兴得像个孩子。嘴里时不时吐出一句:“闺女都能陪我喝酒了,看来你长大了,我酒量也不如从前喽!”
其实我未见证过老爸的酒量,但随着年龄的增长,我发现他总能控制好自己的杯中酒,并时刻告诉我:“你放心在外打拼吧!我会照顾好自己。”从前,老爸照顾我们,现在他学会了孤独老去——一个人,慢慢斟酒,细细品尝。一句“我会照顾好自己”让我心酸不已!
是从何时开始,我已没有太多的时间,回老家陪老爸喝上两杯?好像总是很忙,忙很多的事情,唯独忘记老爸就这点爱好——希望我没事常回家看看,陪他喝点酒。聊聊我的小时候和他年轻的时刻……那一刻的老爸真的会两眼放光,开心快乐加倍。
有时,我也打电话问他:“老爸,想吃啥?”他总是乐呵呵地笑着回:“我啥也不爱,就好喝口酒。”然后话锋一转:“你何时回来?陪我喝点!”
的确,跟老爸喝点酒,在时间上变得那么奢侈,也成了难得的“礼物”了。我下狠心告诉自己:改!从此常回家陪他喝两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