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善读滕州 阅见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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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炜《唐代五诗人》
~~~荐书人:陈融
~~~—— 读傅菲《我们忧伤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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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12月23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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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内而生
—— 读傅菲《我们忧伤的身体》

  人是以身体而存在的。

  我们常说,身体是1,后面不遗余力所获得的多少个0都是依附1而存在的。没有好的身体,一切回归于0,不复存在。

  可是我们在所未知的情况下来到这个世界;在不懂得为什么学习的时候读了书;在不了解社会以及工作的情况下又按部就班地参加了工作;我们还不懂得父母的意义与责任时又做了父亲和母亲,我们一生下来,所做的一切,都是茫然向外,多识鸟兽草木之名,可是每一次向外,都会聚集或多或少的忧伤,当忧伤一点一点堆积,我们才把所识之名转向本已忧伤的身体,那些多余的,那些不足的,常常让我们忧心忡忡,得以反省。

  可以说,我们认识自己,都是以忧伤和痛苦为代价的。

  我们如何认识自己,以及身体所衍生出的思想、动作、情绪,如何和自己友好相处,和时间友好相处,和生活友好相处,这无疑关乎个体生命的继续和告别。

  作家傅菲在《我们忧伤的身体》里做了一个“里程碑”式生命的传记,几乎是用生命在告慰每一位读者,我们曾经漠视的身体对我们有多重要,知己才能更好地知彼,知己才能多识鸟兽草木之名。

  他说,写《悲伤》,才三千字,断断续续写了五天。这次十二指肠出血,对他的身体影响很大,而之前,他只需要一个下午。作为一本探究生命的书,不能缺少《悲伤》这个篇章,因为他知道悲伤和孤独是生命的动脉和静脉。

  读过《悲伤》后感慨良多。很多悲伤无辜,很多悲伤多余。那些曾经给我们致命的“悲伤”,一旦度过,并随着时间流逝,会一点点减弱,甚至会冒出令自己都奇怪的想法,我们当时为什么那么悲伤?为什么控制不住自己?作家没有说如何能控制得住,如何能把握得了,而是用很多隐喻的片段来表现,来构成文章主体,看似毫不相干,其实是一次次苦口婆心告诉读者,有些悲伤是没有价值的,这也让读者联想到,不仅仅就“悲伤”而言,生活中很多,那些徒劳的,多余的,我们都应该剔除,因为生命还将继续。

  这也许就是悲伤给我们的力量。

  阅读傅菲的散文,我常常问自己,他是处于什么状态下写就的文字,当然除了病痛给他的一些启悟,我想更多的他对社会病态的深入观察与思考。

  比如说他在《骨头里点灯》写道:谁的一生不短暂?活着,不但不要辜负自己的嘴巴,不要辜负自己的眼睛,更不要辜负自己的腿和腰。作家连续用了三个“辜负”,深层含义显而易见。嘴巴当然不是指吃香的喝辣的,而是不要逢迎;眼睛不要谄媚,腿和腰不要卑躬屈膝,而是顺从自己的内心,顺从自己内心的召唤,我们不怕活得苟且,我们要坦然面对。站得直,行得正。

  这也许就是作家真正的意义所在。

  向内而生,在作家眼睛里,认识自己和认识外界同等重要,或者说比认识外界、比多识鸟兽草木之名更为重要。认识自己可以获得非凡的力量,可以逾越生命的诸多痛苦,所以即便是疾病,即便是死亡,看似灰暗毫无生机,在作家笔下都变得意义非凡。他的《疾病》,是生命痛彻的领悟,使我们对无限小的身体的微世界和无限大的广阔的世界有了更多的珍爱和宽容;他的《死亡》,是完完全全的向死而生,一次涅槃重生,让世界生机勃勃。我们不畏惧死,才能从容活着。爱惜我们本已忧伤的身体吧。没有比好好活着的意义更现实更伟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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