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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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4月19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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趣话圣旨

  圣旨是中国古代皇帝布告臣民、委任官吏、册封宗室、表彰功德、告谕外邦等重要事宜的一种文书形式,行文正式,语调严肃,尽显皇权之威严。

  秦始皇统一六国,统一货币、度量衡、车轨、文字,也统一了官方用语,君主称皇帝,自称曰朕,改命为制,令为诏,从此诏书便成为皇帝布告臣民的专用文书。元代以蒙古语为国语,故以“国语训敕者曰圣旨,史臣代言者曰诏书”,这当是“圣旨”一词最早的出处。

  其实,“圣旨”二字只是个敬称,另有各种规范名称。且以皇命较为严谨的清朝为例加以说明。

  钦定大清汇典规定,“凡大典礼,宣示百寮,则有制辞。大政事,布告臣民,垂示蠡宪,则有诏有诰。覃恩封赠五品以上官及世爵承袭罔替者曰诰命。敕封外藩,覃恩封赠六品以下官及世爵有袭次者曰敕命。谕告外藩及外任官坐名敕,传敕曰敕谕”。就是说,清朝皇帝下达的文书,有制、诏、诰、敕、册、祭、祝、谕、旨、电寄、电旨等11种,偏偏没有“圣旨”这个称谓。清末有了邮政电报,有些谕旨用电报拍发,称“电寄”或“电旨”。

  明清两朝圣旨的统一开篇语“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始于明太祖。有方家说,此八个字正确的断句是六二,而不是现在大家熟知的四四。“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意即上天派下来的皇帝有话说。魏晋南北朝时期,诏书开头语多用“应天顺时,受兹明命”八个字,以阐明天子的“正统”。在唐代皇帝的诏书中,多采用“门下”两字,因为诏书一般由当时的门下省审核颁发。如《肃宗命皇太子监国制》的诏书,开头语便是:“门下,天下之本……”蒙古族的最高天神是长生天,所以元朝时期的圣旨开头语一律是“长生天气力里,大福荫护助里,皇帝圣旨……” 

  圣旨在措辞方面会因具体的内容而采用不同的措辞,主要有“诏曰、制曰、敕曰”三种。

  最熟悉的是“诏曰”,诏告天下之意。凡皇帝嗣位、太子继位等重大政事须布告天下臣民的,使用“诏曰”。其格式:第一行顶格写,以示皇帝至高无上,起首以“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开始,接叙诏告事由,最后以“布告中外,咸使闻知”或“布告天下,咸使闻知”结束。文中若有提到“先帝”“圣”“神”等字样,也要顶格写,以表尊重。文尾写明下诏的年月日并加盖“皇帝之宝”。“制曰”则是皇帝的德音下达,类似于嘉奖令,是皇帝表达皇恩、宣示百官时使用的。“制曰”并不下达于普通百姓。凡是圣旨中表达皇恩浩荡时,都以“奉天承运,皇帝制曰”开头。而“敕曰”是告诫的意思。皇帝在给官员加官晋爵的同时,告诫官员不要恃宠而骄,而当再接再厉,再立新功。

  封建专制社会等级森严,从圣旨之轴的材质可见一斑。其轴一般为卷轴,依官员品级不同,轴的材质加以严格区分:一品为玉轴,二品为黑犀牛角轴,三品为贴金轴,四品和五品为黑牛角轴……圣旨一般只到六品,七品芝麻官是没资格收到圣旨的。圣旨的材料也十分考究,均为上好蚕丝制成的绫锦织品,图案多为祥云瑞鹤,富丽堂皇。页面两端有翻飞的银龙,圣旨开头第一个字压在银龙上,以此作为防伪标志。

  从圣旨的颜色也能看出官员级别的差距。圣旨不止黄色一种,颜色越丰富,说明接受封赠的官员官衔越高。根据明清定制,给五品以上官员的圣旨颜色相对丰富,有三色、五色和七色之别,官阶越高颜色越多:黄、红、紫、蓝、青……五品以下的颜色比较寒酸,仅为单一的纯白绫。圣旨的颜色不是染上的,也不是布料拼接,是一气呵成直接织造而成的。

  圣旨高度一般为一尺,长度则不一,明朝大体为一两米,勉强可展开双臂宣读。至清代,满汉双文,内容一致,从最右端往左写的是汉文,从最左端往右写的是满文,然后合于中幅而书日期,并钤盖红色的“制诰之宝”或“敕命之宝”。故清代圣旨的长度为明朝的两倍,估计展读起来很有些难度。圣旨从来单面行文,背面无字。圣旨的背面,不可能会像历史剧中常见的那样展开来赫然看到两个大大的隶体字:圣旨。

  在书写上,圣旨有的是精通书法的皇帝亲笔题写,有的是当时的大书法家、大学士为皇帝代写,拟稿内容多有推敲,文字严谨,精悍洗练,“增一字则嫌其累赘,减一字则达意不确”,其内容大多具有珍贵的史料价值。汉文书写大多是端庄的小楷,气度雍容,圆润飘逸,布局奇正相参,跌宕有致,字迹笔画突兀如浮雕,历经沧桑却风采不减,令人惊叹,具有极高的艺术价值。总之,一打开圣旨的卷轴,一股浓厚的历史文化气息便扑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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