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子,尤其是那些书画扇,堪称风雅之物,它是人们夏日纳凉的必备之物。古往今来,许多文人墨客以扇子为题材,吟咏出大量脍炙人口的扇联。盛夏之际,赏读这些情趣盎然的扇联,犹如清风拂面,令人心旷神怡。
“大暑去酷吏;清风来故人。”据北宋僧人文莹撰写的《玉壶清话》记载:范质是后唐进士,在朝廷里做官。后来,他对后唐君臣的腐败无能十分不满,就辞官回家了。回到家乡以后,范质就在自己的白纸扇上题写了这副对联。意思是,让人气闷难忍的酷暑天气,赶紧跟那些贪官污吏一起滚走吧。扇子一摇,凉风习习,志同道合的老朋友们就要跟清风一道,来我这儿做客了。以后,各个朝代都有不少文人喜欢在扇子上题联,留下了不少好扇联。
明代皇帝朱元璋擅长作对。有一次,他见大臣陶安以书作枕,就出了个联:“枕耽典籍,与许多圣贤并头。”此时,陶安看到皇帝手中拿着一把画有山水的扇子,于是应声吟出:“扇写江山,有一统乾坤在手。”对句触景而发,又颇大气,正合皇帝心意,朱元璋听后喜不自禁。
明朝才子唐伯虎与祝枝山经常游山玩水,以对联自娱自乐。有一年夏天,两人手持折扇来到一乡村,看到农夫用水车引水,祝枝山随口吟道:“水车车水,水随车,车停水止。”唐伯虎凝神沉思,看到手中扇子后,脱口对出下联:“风扇扇风,风出扇,扇动风生。”两人不禁相视而笑。此联中的“车”和“扇”,名词、动词交互使用,而且每联首尾相接,是一副绝佳的顶针联。
清代才子陈瑶少时聪颖过人,名闻乡里。一天,几位客人在其家中纳凉,其中一位客人欲试小陈瑶的才学,便以手中扇为题出一上联:“轻摇纨扇,清风透入人怀。”这时,陈瑶手持一瓷盘,见有月光反照其上,即应答出下联:“高捧玉盘,明月飞来我手。”续句从容不凡,工整贴切,众客人听后,皆击掌称赞。
旧时,民间常用干葵叶制扇,农人爱其“形宽厚而神仁慈”,于是,有人撰联云:“干葵作扇,谁知死叶又生风;老柏为香,孰想枯枝能引火。”联语构思独具匠心,别有意趣。上联妙在描写干死的葵叶制成扇子后,依然生出仁慈之风,给人们带来清凉,把“死叶”写活了;下联巧在描述以干枯的柏枝为香,便可引火,似有化腐朽为神奇之感。纵观上下联,对仗工整,真乃神语妙对,巧夺天工。
还有的扇联独辟蹊径,联文中不出现“扇”字,而是写“制扇”“画扇”。如“却将妙质因风剪;为出新裁对月描”,这副对联联文优美典雅,对仗工整。上联写“制”扇,下联写“画”扇。上联的“妙质”似乎可作多重理解:用最好的材料来制扇;要做出最满意的扇子;因扇有妙用而制扇;主人不惜用纤纤妙手亲自制扇……但无论如何理解,均为“因风而制扇”。一个“风”字,暗藏机关,而点出“扇”来,堪称妙联。
古今扇联中,有一副最有意味:“明月入怀,团圆可喜;仁风在握,披拂无私。”上联说的是白团扇将家人团聚的意愿寄托其上,下联则暗喻持扇者的品德高尚。而另一副“影动半轮月,香生一握风”将折扇展开之状,比喻为“半轮月”,可谓联想丰富,贴切形象,令人叫绝。
“扇子扇凉风,时时在手中。有人问我借,待到八月中。”漫漫长夏,一边蒲扇轻摇,一边品读这些扇联,也是一件赏心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