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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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9月27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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孔融“成名四部曲”
钟立春

  都说出名要趁早,早你还能早过孔融吗?孔融四岁就“让梨”了。

  孔融让梨的故事最早见《世说新语笺疏》。《融别传》曰:融四岁,与兄食梨,辄引小者。人问其故。答曰:“小儿,法当取小者。”1800多年前,鲁国孔子后人的一次家宴上,四岁的孔融和哥哥一起吃梨。但他挑小的拿。别人问他,你为什么不挑大的吃啊?他说,我小啊,理应拿小的。就是这么一个事儿,很简单,但是在中国很有影响力,人人都知道。

  孔融四岁就已经很有名气了,比起中国古代那些成名早的名人,比如曹冲六岁称象,司马光七岁砸缸,孔融绝对是最早称霸语文课本的“别人家的孩子”。

  要说在今天看来,这个事也不大呀,不至于被著书立说吧。那是因为孔融本来就不是一般人。“孔融,字文举,孔子二十世孙也。”孔融出身够正,再加上汉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推崇的就是长幼有序,温顺谦恭,所以这么看来,他的成名,是一种必然。

  孔融在各种褒奖声中来到了10岁,他和父亲去洛阳拜访当时的名儒李膺。走到门口才发现,拜访李膺的人实在太多了。门子说,“不是他的亲属啊,朋友啊,不能进。”“我和他是世交。”孔融从容不迫地说。门子看他那严肃劲儿,就让他进去了。进去以后,李膺一瞅,这小孩也不认识啊。说:“你谁啊?咱俩怎么就世交了呢?”孔融说,“我姓孔,我的祖先是孔子,你姓李,你的祖先肯定是老子李耳啊,孔子曾拜老子为师,所以啊,咱俩是世交。”怎么样?是不是有态度?有逻辑?还自带知识点?

  小小的年纪,跟大人物强行套交情,能够套到这个程度。李膺说,这小孩了不得啊!结果有个叫陈韪的宾客听了,冷冷评价说:“小时了了,大未必佳。”意思是,小的时候聪明,长大了未必多好。孔融在旁边张口就来:“想君小时,必然了了。”机智吧?有气势吧?这件事一时被传为佳话。此为孔融第二次漂亮的自我营销,成功!

  13岁,孔融的父亲去世。他“哀悴过毁,扶而后起”。孔融太悲伤了,哭得不像样,别人不扶自己都站不起来的那种。这种表现让周围的人非常动容,这孩子真孝顺啊。就这样,圣人后裔,五好少年,让“孔融”两个字成为响当当的品牌。

  三年后,孔融16岁。张俭犯事,在路过曲阜的时候,去投孔融的三哥孔褒。但是很不巧,孔褒不在家,接待张俭的是孔融。张俭看着孔融还小,当时就没说什么。孔融应该听过张俭的事情,但还是收留了张俭。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事情败露后,孔褒说,张俭是投奔我而来的,罪在我。孔融说,不怪哥哥,是我收留他的,我愿一人承担。孔妈妈说,都是我当娘的管教不严,让我去死。这便是历史上有名的“一门争死”。最后,朝廷的决定是:让孔褒抵罪。《后汉书孔融传》在这里接了一句:融由是显名。

  至此,孔融“成名四部曲”完成!但也就是在这以后,孔融的人生开始出现转折。

  也许是因为从小表现得太机智了,也许是因为他太愤世嫉俗了,也许是因为他不想做自己鄙视的那种人,反正,他是谁也不怵,逮着谁怼谁,见谁灭谁,不依不饶。尤其是对曹操。

  当曹操攻破邺城,占了袁绍的儿媳甄氏,孔融讽刺曹操说:“武王伐纣,以妲己赐周公。”曹操征讨乌桓大胜,孔融大煞风景地嘲讽他欺负弱小,像土匪。曹操颁布禁酒令,孔融大喊“我反对”,并且直接戳穿曹操的真正动机无非是节省粮食,留着军用打更大的仗(暗示想打篡权的大仗)……

  刚开始,曹操也忍气吞声,因为孔融来头大,名气大,直到官渡之战前,孔融在朝廷里散布袁绍不可战胜的言论。于是,接连受到暴击的曹操不安了。而不安的曹操,就是危险的曹操。

  然后,结果你知道的,建安十三年八月二十九日,孔融以“不孝之罪”被处死,并株连全家,时年五十六岁。

  少年成名,人人仰慕,一生笼罩在高光里的孔融,人生何以至此?有人说他太露锋芒,有人说他不懂得审时度势,有人说他活成了自己……只是,在命运尘埃落定之时,他对这样的结局是不是也有不甘呢?抑或是无怨无悔,人生若是重来,我亦如此?再或者,他更想回到年华未老,山水依旧的从前,那时,一切如昨,他仍是人们心中那个最闪光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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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州日报荆泉7孔融“成名四部曲” 2024-09-27 2 2024年09月27日 星期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