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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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5月14日 星期三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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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游散记
马润涛

  个体生命渺小而短暂,仿佛浩浩空间中的一粒微尘,漫漫时光里的一个刹那。但借助行走,却可以与广大和无限建立起关联。脚步所至,皆是故乡。     ——彭程

  

  有三四年了,每年玉根兄弟都会用他的车拉两三位好友山乡一游,一次在春天,一次在秋天。今春游时间要晚一些,清明都过去三四天了,杏花、桃花、梨花也都谢了。为此我把这次出游称为错时游。其实山乡四时风景皆有不同,作为春游者各有收获和心得。这次出游尽管只有一个上午,有点蜻蜓点水、走马观花的意味,但也留下了点点屣痕。虽然没能看到桃花和梨花,但看到了零零散散的苹果树和山楂树,苹果花正值盛花期,呈现给人的是一树一树的白。山楂花刚开始绽蕾,半开着一束束细碎的小白花。当然,此游也留下了一点点遗憾。

  

  遗憾没有看到那通碑和东江墓葬遗址

  同学说这通碑在山亭区驳山头村附近,多年前他曾经前去观赏过。说是一通元代的石碑,碑文他已记不清了,只记得该碑记叙了滕县历史人文景观。总之,这通石碑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每次出游从此路过他都会向同行的人提起它,并建议大家也去看一看。这次旧话重提,决定去观瞻一番。循着车的导航,第一站我们就选择了驳山头。不过问题也来了:同学已经忘记了石碑的具体方位。同学下车向一位老乡打听,对方说石碑早已被文物贩子盗走了。那一刻我们都感到失望,便感慨了一番。所有的事情,只要认准了就要抓紧时间去做,千万别一拖再拖,否则就会错过,只能留下遗憾。

  没看成碑,朋友便提议去山亭东江参观小邾国墓葬遗址和发掘出土的文物,但兜兜转转到了村里才听村民说,墓葬遗址早已被库水淹没,出土文物也已被上级文物保护单位全部调走。东江小邾国墓葬遗址发掘,是21世纪初山东先秦考古最大发现之一,《滕州日报》当年曾作为专题报道过,文章题目是《郳城傍梁水,邾陵依马山》,作者是我市文化学者颜锡扬先生。该文后来通过网络平台传播影响比较大,并且有不少颜氏后人读了文章纷纷与作者联系。但这件事后来却使作者纠结于心,因为山亭与滕州两地对小邾国都城遗址产生了分歧和争议,双方各执己见,一方认为在滕州小邾城街,一方认为在山亭区东江村一带(见《小邾文化》)。

  探访不遇,沮丧失望总是免不了的,但我们还是接受了这一事实,因为我们毕竟到此一游,总算了却了一桩多年的心事。

  

  岩底冰挂

  车轮滚滚,行色匆匆。大地山川转动着身影,山峦、田野、果园、村舍交替出现。我们从东江村出来,目的地选择了山亭区山城街道岩底村。之所以选择这里,并不是为了观赏岩底冰挂景观,因为眼下已是暮春,冰挂早已了无踪影。但我们还是想去那儿看看,实地探查冰挂形成的原因。山,临河而立,山势陡峭,崖壁似刀劈一般,远远望去,极像一幅水墨山水屏风。岩底冰挂就在这里,在网络上我几乎年年都能看到它,但由于缘分没到,尚从未能一睹真容。不过对我来说,能够在网络上看到图片或者视频就已经不错了。其实我们这次还真是来对了,出乎意料看到了除冰挂以外的景观。这座冬季布满冰挂的山崖太有魅力了,从来到这儿我的眼睛就没离开过它。山崖是一层层石片叠加挤压而成,一折一折层次分明,就像树木的年轮。山上的植被也好,虽然一冬春少雪缺雨,但由于山泉的滋润,那些树木却依然苍翠蓊郁。我们沿河走了一段路,在一个停车场停下来,隔河背对着山崖石壁照了相。那一刻,我们都成了只肯将背影示山的人。

  来之前我曾怀疑过岩底冰挂,总感觉这景观不够真实,因为眼下为了招揽游客,各地的人造景观实在是太多了。此前同学曾说过冰挂是山泉渗水结冰而成,但我依旧半信半疑。这次上网搜索帮我揭开了冰挂的秘密:岩底冰挂因其独特的自然环境,特别是在寒冷的冬季,大约在每年的12月至次年的2月,当气温降至冰点以下时渗出来的山泉水慢慢凝结而成,冰挂包括冰柱、冰帘、冰瀑等多种形态,远望如同一幅美妙的山水画卷。那一刻我想起老妻对我说过的一件事情。那年她随团游览万象山,曾经观赏到一幕壮观的瀑布图景。但一转身瀑布就消失了,此时才知道这瀑布是人造的,就是通过管道输水上山所形成。

  

  垂钓和鸟巢

  我们沿途还观看了两个景观,就是垂钓和鸟巢。

  先说垂钓。回程我们是沿河绕行的,由于一冬缺少雨雪,河水已近枯竭,不过还没有断流,只是有的河段已变得非常纤细,而流动也显得少气无力。河道凡是挖沙的地方,都留下或大或小的水坑,有三三两两的人在那儿悠闲地垂钓。他们能钓到什么鱼呢?我想起《素书》中的四句话:“地薄者大物不产,水浅者大鱼不游,树秃者大禽不栖,林疏者大兽不居。”这就是人们口中所说的格局吧?我想就凭这些小溪和小水坑,他们显然是钓不到大鱼的,是格局限制了他们。我们虽然是隔河相望,由于不是太远,还能看出钓者神情都很专注。他们身边都放着一个小塑料桶,但不知收获如何。我们都没钓过鱼,因而也不知垂钓之乐,只觉得这活儿太熬人,尤其是对像我这样没耐性的人。不过有人说,垂钓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享受的是过程。我对此并不完全认同,我觉得有些事可以享受过程,唯独这钓鱼不行,假如一上午你只钓到一两条小鱼或者空手而归,难道你能高兴得起来吗?

  再说鸟巢。出城之后我们沿途看到很多大大小小的鸟巢,有的筑在高高的杨树上,有的筑在高压线杆上。于是,瞬间话题便集中到鸟巢上。我说小时候在村里听大人讲,鸟儿筑巢是有讲究的,且很有预见性。有的人懂鸟巢,看鸟巢开门朝向哪里,就能判断当年大雨多会来自哪个方向。譬如,鸟巢的门朝向西北方向,就知道这年的雨必定多来自东南方向。

  我还听村人说,燕子是一种吉祥鸟,有一句老话说,“燕子不进苦寒门”,如果它把巢筑在谁家房梁上和屋檐下,这家必定呈人财兴旺之象。反之,如果燕子中途突然迁走,这家就必定会发生一些变故。可我进城后就再没见过燕巢,只有春天还能见到少量的燕子,我想燕子可能把巢都筑到城市周边的村舍里了。近两年我发现,飞到我们小区的燕子已越来越少,尤其是今年,几乎没看到过燕子,为此那天早上我还和一个邻居讨论过这种现象,我说一定是随着城市的不断扩张,城中村和城郊村的房子经过大拆大建,瓦房都已变成了高楼,燕子已无地方可筑巢了。有网友似乎与我同感,最近他在抖音里说:“今年燕子去哪了?今年有一个奇怪的现象,咱身边没有燕子了。”

  同车的马先生,他说有的鸟巢分层,多者三四层,像楼一样。他还说在他们小区附近的一棵杨树上,有一个大鸟巢,总共有四层,等哪天他把它拍下来。我说鸟儿也学人呢,也想住高楼,这个鸟家族差不多是四世同堂了吧。我可没见过这么高大的鸟巢,我常见的是我们小区玉兰花树上筑的小鸟巢,它虽然小巧袖珍,却精致牢固,每当冬天树叶落光了,鸟巢还挂在树杈上。不过近两年小区里的鸟巢突然不见了,原因嘛,就是物业管理人员乱砍树枝所致。其实我还是喜欢大鸟巢,我对马先生说你把鸟巢拍下来发给我,让我也见识见识。

  走了一路虽说是见了许多鸟巢,但大多是空巢。鸟儿都飞到哪儿去了呢?怎么会是这样呢?有的地方不是闹鸟灾吗?前些天我还听山里的一个亲戚说,这两年都被鸟儿欺负死了,头天种的花生、眉豆、豆角,第二天种子就被小鸟扒吃了大半。这样的事我不止一次听乡里的亲戚讲,去年老家的一个亲戚也说过,他说种的绿豆、豆子,补种多次苗都出不齐,这鸟让人防不胜防啊!想着想着,车轮下已是中黄沟村的地界,疑惑间我再次把目光投向车窗外,蓦然发现不远处有一块麦田,中间有一片乱石,有一只非常好看的鸟儿正在石隙中觅食,它的形状大小像一只雄鸡,尾巴长长的,羽毛呈古铜色和深绿色,美丽且有光泽。说实话这种鸡一样的鸟儿我只小时候在外祖父村子的山坡上见过,而且已没了多少印象。邂逅它对大家来说似乎显得突兀,车内人的情绪顿时发生了波动。同学高嚷着说是山鸡(也叫野鸡,书上称雉鸡),可我还是有点拿不准,立马打开手机搜索。朋友说得对,它就是山鸡,学名“雉”,也叫雉鸡。我想起王维的两句诗:“雉雊麦苗秀,蚕眠桑叶稀。”我还想起一句俗语:家鸡打得团团转,野鸡不打过天飞。可这只野鸡没有飞,车从它身边经过都没惊动它,依然在那儿专注地觅食,难道它忘了“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的古训?

  半天的游程就这样结束了,下次出游会在什么时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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