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滕州风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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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6月27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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凫山之阳的四大美味

  张玉洽

  

  鲜美的“腊菜鲜”

  

  背凫山,面乌水,左山右湖的大坞以泉著称。村东永清泉,村中乌泉,村北庙泉。村中有一条由东流向西、直通微山湖的穿心河,是以源头村东永清泉命名的永清河。从前的永清河水清草绿,鱼虾成群。半尺多长的黄丈鱼(翘嘴鱼,民间称黄丈),一群几十条;两条一斤重的草鱼随处可见;金丝鲤鱼能长到四五斤重;擀面杖粗的黄鳝鱼时常把头伸出水面;红了眼的马朗鱼见人就跑;扎人的黄骨鱼在水下自由自在漫游;横行的螃蟹时不时爬到岸上。近年来由于水位下降,永清河干涸,很多鱼类无法生存,做“腊菜鲜”的黄丈鱼更是绝迹了,只能改用微山湖中野生的黄丈鱼了。

  大坞人勤劳豪放,在日常生活中讲究养生,特别是吃的卫生。肉,色不正不食;鱼,不鲜不吃。

  大坞是微山湖特产的第一集散地,每天早上鱼市鱼类最全,人气最旺,人们把刚出水、活蹦乱跳的鲜鱼带回家,赶紧加工,特别是二两多一条的黄丈鱼,被晨光照射得金光闪烁,特别耀眼,带回家剔去花腮,挖出内脏,用手把少许的盐和花椒面抹在鱼身上,再把少许的盐和几粒花椒放在鱼腹中,腌至中午,用慢火反正煎到鱼皮发黄、鱼肉发白,外酥里嫩。这时鱼香四溢,直冲脑门。夹上一条,白嫩的鱼肉自动脱刺,让你感到新鲜,放在嘴里,鱼香绕口,久久不散,本想细细品味,可心不由衷地咽了下去,赶紧再来一筷。这口感,无法表达,没有更好的词汇来形容,那才叫一个鲜,才叫嫩。只此一次终身难忘。

  明明是一道全鱼菜,为什么取了个不沾边的“腊菜鲜”这个名字呢?这就是大坞人的智慧了,它是用联想加比喻来取菜名的。腊,腊月也,腊月天寒地冻食材最鲜,腊月的菜能不鲜吗?这腊菜鲜一年四季都是最鲜的,无论你是腊月还是六月,这道菜都是最鲜的,最嫩的。都是腊月的味,都是腊月的鲜。

  如果你想吃这口鲜,就到滕州来,就到大坞来。

  

  呛人的芥末菜

  

  凫山前的大坞镇,物产丰富,交通便利,文化底蕴深厚,名人辈出。东接孔孟之芳邻;西连微湖之荷都;面临沃野,五谷飘香,有鲁南粮仓之称;背靠凫山,有英雄凫山、文化凫山之美誉,是一方历史名镇。大坞人因解放前后在此地设凫山县而自称凫山人,这里的人们崇文尚武,有智慧、有担当、讲诚信、重养生。他们用当地食材,以简单的工艺,研制出了世上少有,色香俱全、营养丰富、好看、好吃,有助健康的美味佳肴——芥末菜。

  芥末,又称山葵,草本植物,性温。既可食用,又可入药,善治寒症。有清血、壮阳、解毒镇痛,预防感冒,增加食欲等功效,有香、辛、辣、呛四大特点。凫山人认为自己的芥末菜可与山珍比美,可为海味增色。

  凫山人有入冬吃芥末菜的习俗,所以一开春就在沟头、河边种芥末。

  芥末菜,又称呛鼻,是冬令进补的佳品。在凫山前是家家会做,人人爱吃。宾客至,他们会用自做的芥末菜招待贵客。有非入冬不食,非过春分不停的讲究。还有芥末面非石碾碾、石碓捣不用的讲究。千万不能用粉碎机打芥末,因机器打出的芥末面没有原味了。

  立冬的萝卜,小雪的菜。这是凫山地区的一个农谚。说的是立冬开始拔萝卜,小雪是收白菜的季节。这时,水萝卜、大白菜大量收获,价格低廉,是最时尚的鲜菜。在平时,凫山人用萝卜丝、白菜加点粉丝调制的芥末菜,吃上一口,满嘴芥末香,两腮芥末呛。浑身发暖,倍感如适。待客用的芥末鸡,更是讲究营养丰富,五色俱全。

  据当地名厨张肇节介绍:用自家养两年以上的笨母鸡,慢火煮透,取白色的鸡脯片成薄片,再取鸡大腿的红肉撕丝,加发好的黑木耳和焯水的碧绿的菠菜,拌上金黄切成菱块的鸡蛋皮,滴上花椒油和香油后,把打出沫的芥末汁浇到菜中调和,这五色争艳的美味就可以上桌了。五色俱全、好看好吃的芥末菜,一上桌会让你流口水。夹上一筷,呛得你两眼流泪,你要赶紧闻一下杯中酒,这时的你神清气爽,食欲大开,酒量大增,一定会吃个酒足饭饱,不愿离去。

  

  糟鱼

  

  在凫山之阳的大坞有一道全用草鱼做的美味——糟鱼,香嫩可口,口感细腻,风味独特。

  自古就有微山湖的草鱼刺最硬的说法。当你来到大坞吃这糟鱼,不用吐刺,肉和刺一块吃,全是面的,奇香无比,另有一番风味。在大坞大小厨师都会做,工艺简单、成本低廉,大人小孩都爱吃,老年人牙口不好,也一样吃鱼,怕卡刺的孩子也照吃不误。这道美味老少皆宜,人人爱吃,营养丰富,回味无穷。

  人人说吃鱼吃鲜,这大坞人怎么了,活鲜的鱼却糟了吃?还这么好吃,真是怪了。鲁菜有煎、炒、烹、炸、煮、炖、汆、滑的做法,还是第一次听说有这种“糟”的做法,这是怎么做的呢?

  这糟鱼就是凫山的特色,凫山人家的独特美味。因这里物产丰富,人们变着法子尽享大自然的恩赐。他们用三两一条的微山湖野生草鱼,去花腮内脏,一个一个摆放在锅中的水萝卜条上,(专门用水萝卜铺锅)加适量大葱、大姜、五香大料,多放花椒、大茴,多加香油,把正宗酱油和陈醋加到没出鱼一寸以上。密封,加慢火,二十四小时出锅。就这简单的工艺,就做出这另有风味的美味。这铺锅的水萝卜条,色泽金黄,集鱼香、菜香、酱香、料香多种味道于一身,细而糯的口感,也是美口美味,美不胜收。

  

  老鳖靠湖涯

  

  在背靠凫山,西濒微湖,沃野千顷的大坞,有一道既是上等好饭、又是一道鲜嫩无比的好菜,还是一道鲜香细腻的好汤。这集饭、菜、汤三美于一身的美味佳肴,名字叫“老鳖靠湖涯”。有人管它叫“老鳖靠河涯”,我认为不确切。这道美味非老式铁锅不能做,老式铁锅只有圆的,没有长的,长的是河,圆的是湖。所以我叫它“老鳖靠湖涯”。

  这里的“老鳖”是用凫山前出产的小麦,用石磨磨出的全麦粗面,现做现和不加任何成分的死面。用手做成厚约一公分的长形圆饼,用力贴在锅中的上半部分。因贴锅时需用力,深深的手指印留在饼上,形如老鳖,上面印有指印像个鳖背,故称“老鳖”。此时的“老鳖”一半没入汤中,正像欲出水上岸的老鳖。再看锅内,有葱、姜及全材料汆好的清汤,汤中有处理干净新鲜的鮥鱼或鲇鱼。等把“老鳖”贴完,加盖密封,慢火熬炖。等熬到锅边的“老鳖”底面发黄、发焦时开锅,香气扑鼻,直上脑门,鱼香、麦香、焦香混为一体,难以形容。令人精神振奋、胃口大开。你拿起“老鳖”咬上一口,口感筋道,香糯焦脆,麦香绕口,鱼香扑鼻。

  凫山人有:草鱼吃头;鲤鱼吃脊;鮥鱼、鲇鱼吃肚皮的说法。他们认为草鱼最香的是鱼头,鲤鱼脊上的肉最好吃,鮥鱼、鲇鱼因是下层鱼,鱼肚皮常靠地,是最有活力的部位,这里的肉最鲜、最嫩、最好吃。

  等锅下边的鮥鱼炖透,装盘时一定要一手拿鱼池(一种专门盛鱼的餐盘),一手用力把整条鱼推到鱼池里,不然会散架。桌边的你早就让鱼香馋得心痒难耐了。来上一筷,鮥鱼的肚皮肉直晃动,放在嘴里,鲜嫩无比,入口即化,肥而不腻。原先兑的是清汤,这时变成又香又浓的白汤了。这汤味美细腻,口齿留香。这口感筋道,香糯焦脆的上等好饭吃了,鲜嫩无比的鱼肉尝了,回味无穷的汤喝了。品到三美于一身的美味,只此一顿,也不枉此生了。这集聚三美于一身的一餐,只有在凫山前吃得正宗,吃得地道。

  如果用味道来介绍凫山的话,无疑就是鲜、呛、糟、香了,这就像一张名片,代表着凫山舌尖上的味道,这味道存在了每一个凫山人的味蕾里,每嚼一口,都透着一股淡淡的乡愁,历久弥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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