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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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5月09日 星期一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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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狗
张光恒

  乡村土狗,和它们的名字一样本色。

  它们土生土长,土头土脑,土里土气,绝没有好看的外表悦人眼目让人欢喜,不过,它们有对主家人宗教信仰般狂热的忠诚、还有对贫富变化皆无动于衷的不离不弃,更有看家护院的本能要求,这些,都获得了农人对它们的另眼相看,靠着这个,它们得以在乡村中繁衍成群,“狗丁”兴旺。

  这些乡村中的土狗,一般还是在红薯般大小的狗仔仔时,便被人抱去豢养,它们蓝色、干净、清澈的小小狗眼,一旦睁开,映上了主人的影像,便永远不会抹去,简直就是“认定主人不放松”。乡村土狗,永远会倾其一腔子热血,把自己卑微的一生,信任而又放心地托付给自己的主人,并尽心尽责地履行好自己看护家园的职责,直到终老死在主人的脚边,才算是自己“狗”生最好的完结。

  它们喜着主人的喜,悲着主人的悲,主人高兴,它们欢跃;主人悲伤,它们黯然。它们每天的生活,就是跟随着主人,重复融入主人的生活里,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慢慢过完一辈子的乡村生活,最后和与自己一样苍老的主人,共同埋入一辈子都不曾离开过的黄土地里。

  狗的眼里,观的全是村人、村貌、村景,村事,耳濡目染,它们的眼神,渐渐和乡民一样,透露出的全是憨厚与质朴。它们“狗眼”里不时闪现的乡气,决定了它们的身份就是乡村中一只土狗。尽管有好事者,恶作剧地把它们弄进城市里去,但是,就像入城务工的农民一样,根子里的土气和乡气,哪会那么容易抹掉?就是让它们穿上了华丽的狗衣,也看似高级,实则滑稽,它们本质上永远是乡村土狗,成不了见人就摇头摆尾、乞巧卖乖的城市犬。

  乡村土狗,尽管无藏獒的威猛,也缺乏狮子狗的温顺,但是,月黑风高的乡村,稍微有点风吹草动,耳朵贴地而睡的土狗,便会用洪亮的狂吠,来为主人通风报信。实际上,它们已经活成了农家中的一个成员。主家吃肉,它们喝汤;主家温饱,它们或许会三两天不得食物裹腹,然而,不变的依然是倾其一腔子热血的忠心耿耿。你把乡村土狗蒙上眼睛,带到遥远的地方,它们永远不会迷失自己家的方向,定会在某个黄昏,不远万里、风尘仆仆地踏入自家的家门。它们的前脚刚踏进大门,随后,狗眼里,就会流下喜极而泣的泪水,这听起来好像是神话,但是,很多人都曾亲身经历过,的确不是神话。

  是的,这些乡村土狗,行走在村子里的大街小巷里,不时抬腿撒尿是它们经典的动作,这是留下气味,做下标记,不至于迷失路径。曾经的乡村,是那么的生机勃勃,鸡鸣狗吠,这些活蹦乱跳的狗们,是营造“狗吠深巷中,鸡鸣桑树颠”乡村田园意境的真正主角,作为乡村中的一员,谁说它们可有可无?

  我能想象到,当远离故乡的主人踏上归途的时候,乡村土狗们会用高亢的吠叫、欢喜的雀跃,迎接主人的到来;苍老的归来人,抚摸着扑上膝盖的土狗脑袋,流下激动欣喜的泪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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荆泉
来日方长,抵不过世事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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滕州日报荆泉7土狗 2022-05-09 2 2022年05月09日 星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