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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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高连华
~~~ 侯贺奎
~~~ 颜道斌
2022年11月16日 星期三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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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雨蒙蒙走荆河
侯贺奎

  不知何时,天空中落起了毛毛雨,而且一连几天延续不断。秋,本来是夏与冬的过渡,但人们还未能尽情享受秋天,持续的阴雨就带来断崖式降温,给人一夜变两季,冰火两重天的感觉。

  欣闻家乡的沿河道路刚刚铺上柏油,于是我急不可待,从喧嚣的闹市返回故乡,回到那荆河的源头,去看看新修的柏油大道,去欣赏烟雨之中的壮美景色。

  这是国庆假期的第六天,秋雨还在淅淅沥沥地下着。飘飘洒洒的细雨如烟似雾,笼罩着荆河的上空。来到河岸,已分不出东西南北,辨不清两岸的村落,只能观到脚下的植物园及河里的水草。细雨,把绿色的草地染得青翠欲滴,把新修的柏油路冲刷得像一面镜子。

  去年村东头新落成的跨河大桥雄伟壮观,它修建于前梁、俞寨两村之间的大河之上,是山亭至滕州交通要道上的一个标志性建筑。我以大桥为起点,打着雨伞,沿着加高增宽后的河岸,顺着弯弯曲曲的河流南行。顿时,一种快感油然而生。有谁能够想到,在这离城十多里的地方,竟能看到如此漂漂亮亮的柏油大道,而且向上游延伸到与山亭区的交界处。这无论对市民,还是对沿河百姓,都是一个大大的福祉。

  浓浓烟雨中,荆河是涌动的。中间石砌的排水道内,碧水荡漾,奔腾不息。它一泻千里,穿过市区,然后又一路十八弯流向微山湖。阵阵凉风吹来,河床上没膝深的水草,岸边的茂密芦苇,河沿上婀娜多姿的垂柳,还有其它名目繁多的花木,都在经受着风雨的洗礼。它们或折身弯腰,或左右摆动,或倒向一边。

  浓浓烟雨中,荆河又是灵动的。漫步岸边,百鸟啼鸣。河西岸旧滩改造的植物园,成了鸟类的乐园。一棵高大的桑树上,硕大的鸟窝挂在顶梢。两只喜鹊在窝旁,一会飞走觅食,一会又辗转回巢,守护家园。草丛里,树林间,山鸡嘶鸣,穿梭其间;河中间,白鹭成群结队,时而戏水,时而寻觅,时而翱翔。“两个黄鹂鸣翠柳,一行白鹭上青天”。那画面美到了极致!作为国家一级保护动物,在鸟类世界里,白鹭成为荆河的主力军,构成一幅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生态画卷。

  在烟雨中行走,在荆河岸赏景,不知不觉来到前荆沟地界。我在边走边忆,努力寻找当年在这里留下的足迹。这一段河流大约四五里地,我是再熟悉不过了。大概从七八岁时,我就投入了它的怀抱。不信你问问:河西岸大柳树上的鸟窝认识我不?河东岸低矮的小屋认识我不?再问问前荆沟村北引河灌溉的提水站认识我不?它们会异口同声地回答:“认识,认识!他是这里的常客!”

  20世纪70年代,我在家乡读初中。在那半天学习半天劳动的年代,每到中午放学来不及吃饭,就扛着杈网下河捕鱼。在荆河里追赶鱼群,是一件快事。尤其那些花哨鱼,非常机灵。要想逮住它,捕鱼人更要机灵,不然,怎能捕到鱼?人在水中端着杈网小跑,靠的是手疾眼快,对着它的正前方猛杈才能入网。动作稍慢一点,鱼就逃之夭夭;浑水摸鱼,更是一件趣事。夏季的洪水过后,留下一些大小不等的湾。深水六七米,浅的也有一二米。大鱼藏在深水区,那是大人们寻猎的目标,我们涉世不深的少年,只能在浅水区逮小一点的鱼。我把手埋伏在水下,鱼群过来,双手动作不能太快,因为鱼非常“贼”,常常绕道而行,这时需要耐心等候。想让鱼从手上经过,很不容易,要非常冷静,沉得住气,不能过急,只能等到鱼不再游动的时候,先稳住鱼头,再按鱼身,方能擒获。其实,不费功夫,白手拿鱼,是闻所未闻的事情。

  后来,我升入高中,在滕县二中读书,仍然离不开荆河。每个周末放学回家,都要抄近路,沿着荆河与同学结伴而行。行走在崎岖的羊肠小道上,穿树林,过草滩,坑坑洼洼,沟沟坎坎。回家路上,像个竞走运动员,一路小跑。十五六里的路程,大约一小时就能到家。两年多的时光里,我与荆河结下不解之缘。在我的前半生里,洗荆水澡,食荆水鱼,割荆河水草喂牛羊,足迹踏遍荆河源头的角角落落,这是好多人所享受不到的。后来,每当出外有人问我家居何地,我总是很自豪地回答家住荆河源头,那儿还有荆泉水源地。我以生长在风水宝地为荣耀,深感这是十分幸福的。

  ……

  烟雨渐渐退去,晚霞洒满天空,这时荆河有了清晰的轮廓。前方万家灯火,我又朝着城市的方向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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