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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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3月31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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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重复但不重覆
程磊磊

  生活中,常常听人抱怨,现在的日子是越来越枯燥了,除了上班、吃饭、睡觉,业余时间几乎为零,日子一天天重复着,仿佛一眼就能望见人生的尽头。可是,谁的人生不这样呢?但总有人能够把这一眼百年的人生过得有滋有味,丰富多彩,这其中的玄妙值得深思。

  从表象上看,重复似乎就是生活的常态,每个人每天都在做着很多相同的事情,日复一日,年复一年,没有什么惊喜和改变,就像诗人安妮·狄拉德所言:“我们度过一天的方式,就是我们度过一生的方式。”

  然而,当我们如是想的时候,正好反映出了我们对生活的无知。生活本身是丰富的、多彩的,只是我们不懂得生活而已。就像四季轮回一样,永远都是春夏秋冬来回往复,年年如此,亘古不变,这不也是一种重复?但是,我们从未觉得它们是枯燥的、乏味的、单调的、无聊的,因为它们都在努力地呈现着属于自己的精彩,尽情地展现着属于本季节的绝美风景。

  记得罗曼·罗兰曾在《约翰·克里斯朵夫》中提到:大半的人在二十岁或三十岁上就死了:一过这个年龄,他们就变成了自己的影子;以后的生命不过是用来模仿自己,把以前真正有人味儿的时代所说的,所做的,所想的,所喜欢的,一天天重复,而且重复的方式越来越机械,越来越脱腔走板。

  其实,不是我们的生活变得枯燥了,而是我们自己已经习惯了重复的生活,懒得作出改变而已。一个人最大的惰性就在于“习惯”,当你习惯了机械性的重复生活后,即使眼前的世界呈现出千姿百态,你也会选择无动于衷,因为你的内心已被你亲手锁在狭小的牢笼里。而你注定成为了一个生活的旁观者,只能通过狭小的缝隙,看着他人演绎出一幕幕悲欢离合,然后独自哀叹生活的不公。

  很喜欢林清玄的一段话:“每天,我们重复的是起床、漱洗、上学或者上班、吃饭、睡觉。这是每个人必须有的。但是,我们可以在这些机械的单调里体味不同。比如与朋友在街头的偶然相遇,例如情感的欢喜或失落,例如照镜时看见自己的白发……”是的,想想生活中除了必须相同的,应该还有属于各自的美好。

  重复的生活不等于单调的生活。重复的生活形式重复,内容可以有变化;重复的生活依然可以充满诗意,以重复为基础,憧憬诗和远方。

  世上不存在没有变化的重复,赫拉克利特不是说“人不能两次踏进同一条河流”吗?由此说明我们的“重复的生活”中,一定蕴含着“变化”。一日三餐是重复的,但是其内容可以变动;作息是重复的,但是作了什么、怎么息的可以变动;仪式是重复的,但是文化在不断变新。所以说重复中也蕴含着创造的种子。

  生活是重复的,但不能重蹈覆辙,这取决于我们对待“重复的生活”的态度。有的人传承“重复的生活”,练就一门手艺,传承一种文化,让“工匠精神”在不断“重复”中沉淀;有的人机械地过着“重复的生活”,在抱怨与无奈中郁郁寡欢,一地鸡毛。有的人平静地守着“大山的宁静”,安稳的过一生;有的人则打破这重复的生活,寻找新的机会,挑战新的人生。生活的重复从来都不是问题的关键,问题的关键在于我们对待生活的态度。我们打破不了日出日落的轮回,却能在一日又一日中注入生活的激情;我们突破不了春去秋来的循环,却能在春风中捕捉希望,在秋雨中丰收梦想。

  人这一辈子,除掉睡眠,只有一万多天,你是真的活了一万多天,还是只活了一天,却重复了一万多次?让平凡的我们一起做一个智慧的人吧,就像歌德一样,即便每日走在“歌德的小道”上,但是每日又都有新的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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