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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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5年01月18日 星期六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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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奇遇”
王静雯

  看到一则征文,话题是“生日奇遇”。因为确实快到自己生日了,所以不免多看了几眼征文内容。

  看完后简略回想了一下自己的经历,只能自嘲一笑。这个话题对于从不注重生日仪式的我来说,实在是有点窄了。四十多年的人生都没有经历过什么奇遇,更不要说生日那天了。正想一笑而过,脑海里忽然闪现出一部橘红色滑盖手机的形象。嗯,是呀,生日奇遇确实没有过,生日遭遇倒是有一个。

  应该是2008年生日的时候,省吃俭用,存了一个多月的工资,买了一部手机。白色机体,橘红色滑盖,玲珑可人,简直爱不释手。手机买完三天后的周末,正好是生日当天,爸妈反复叮嘱,周末必须回家,给我过个正式的生日。

  因为我们镇上开了一家生日蛋糕店,村里也开始流行过生日了。爸妈估计是想给我补上童年没有吃过生日蛋糕的遗憾。本来没计划这周末回家,一是从小就没有过生日的习惯,实在没必要;二是从市里回家,坐车倒车太麻烦;三是天气太冷,不如窝在宿舍里舒服。不过为了照顾爸妈的心情,只能收拾收拾赶车回家。

  赶到汽车站,人很多,车一来,人们就拥挤着上车,我也跟着往车上走。平时最讨厌人多的状况,一般不会跟着人群挤车,况且公交车都有固定发车的时间,根本没必要抢着上车。那天不知为什么,就这样稀里糊涂地跟着人群往车上挤去。踏上车的一瞬间,有个人在背后推了我一把,以为是个好心人,还脱口而出谢谢。结果找到座位后,一摸口袋,手机没了。这才反应过来,就是刚才推我的人趁机把口袋里的手机偷走了。

  事后回忆,才发现种种巧合加必然。等车时我拿手机看时间,崭新漂亮的手机肯定就被人一眼盯上了。况且衣服口袋没有拉链,对手机没有一点保护作用。最重要的是,自己根本没有防盗意识。在专业扒手眼里,简直是举着新手机想送给他,他们如果不趁机顺手牵羊简直就是对自己职业的羞辱。

  反应过来手机被偷的瞬间,慌忙冲下车,妄想找到那个偷窃的人。

  可是人来人往,哪里还能认出那个本来就没有看清楚的人影呢?第一次经历这样的事情,茫然不知所措,只能原地打转。心疼加后悔,心里像堵着一座大山,眼里像长出一条决堤的河。旁边的人似乎都习以为常,没有谁问一句或者帮忙出个主意,只是当个笑话冷眼看着。最后才想起来打公共电话,哭着告诉爸妈手机被偷了。他们也是无可奈何,只能安慰着让我先回家。幸好那时手机只是通讯工具,还没有支付功能,否则自己连回家的车票都买不成。

  这真是一次刻骨铭心的生日。爸妈精心为我订做的蛋糕确实香甜,心里却因失去手机而悲苦至极。如今想起来,还心疼那个崭新的橘红色滑盖手机,是我所拥有的为数不多的手机里最漂亮可爱的。也许是从那之后,自己对过生日这件事更淡然了,甚至一次正式的生日仪式都没有过。因为手机被偷这件事,给我一个启示,人生的每一天都是难得的日子,都值得珍惜,不能因为追求某种仪式,而弄丢了珍贵的东西。

  当然,也可能是再也没有人会郑重地为我过一个生日的原因吧。第二年,生活发生了太多变化。我步入了婚姻,离开了爸妈家,是一个成家立业的大人,过生日这种仪式,对我来说有点矫情了。对爸妈而言,他们终于把女儿嫁出去,可以一心忙自己的事情了,又要工作,又要照看孙女……我们都在忙着生活,谁还记得一个微不足道的生日呢。

  如今,过生日吃蛋糕已经成了极为普通的事,尤其是孩子们的生日宴会,更是仪式感十足。不过,无论有没有这种仪式,亲朋好友们的生日祝福从来都是最真挚的,这本身就是最值得珍惜的生日“奇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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