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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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6月03日 星期五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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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屈原”是个意蕴深远的名字
张善存

  每逢端午佳节,我们总会想起屈原,不仅仅因为他已化身为诸如包粽子划龙舟插艾蒲之类民俗文化,更有一种值得后世继承发扬的坚贞爱国精神,生生不息。关于这一点,仅从“屈原”这个名字也能窥得一斑。

  今天我们都知道,屈原“名平,字原”。司马迁在《屈原贾生列传》的开篇即道:“屈原者,名平,楚之同姓也。为楚怀王左徒。”而且通篇皆称他“屈平”,敬仰之情可见一斑。

  那么屈原是姓屈吗?其父给他取“平”为名有何用意?既然是“楚之同姓”,楚姓是屈吗?细思大有讲究。

  其实屈原并不姓“屈”。这个问题要追溯到楚国国名的来源,此前说法不一,但新发现的“清华简”中的《楚居》给出了另一种解释:鬻熊的妻子妣厉,生子熊丽时难产,剖腹产后妣厉死去,熊丽存活。妣厉死后,巫师用荆条包裹其腹部埋葬。为了纪念她,后人就称自己的国家为“楚”。 

  有人考证楚国乃炎帝姜姓一支,证据之一是炎帝神农氏的先祖以游牧为生,与羊关系密切;炎帝本姓姜,字形上“羊”下“女”,羊是其族号标志。而楚族已公认姓“芈”,国姓为熊,这两个字在古代发音同与羊的叫声。

  先秦时期,楚国是位于长江流域的诸侯国,周成王封楚人首领熊绎为子爵,建立楚国。国君为芈姓,所以芈是楚王族的通姓,凡是楚王族的后裔(如白公胜、子兰等)皆以芈为姓。屈原出自楚国公族屈氏,自称古帝高阳氏的后裔,其先祖屈瑕受楚武王封于屈地,因以屈为氏。屈氏与昭氏、景氏并称王族三姓,皆为楚国大姓。屈原官拜左徒,为楚王近臣,掌管昭、屈、景三氏事务。而在先秦时代,对于男子习惯上称其氏而不言其姓,所以屈原虽为楚国同姓,不称芈原,而称为屈原。

  屈原的父亲叫伯庸。到了屈原这一代,屈氏为高官的人已不多,只有屈原和后来被秦国俘虏的大将屈匄。楚辞《九章》中的《惜诵》曾说道:“忽忘身之贱贫。”可见屈氏贵族当时已经衰落。

  屈原在其自传性代表作《离骚》中说到自己身世:“帝高阳之苗裔兮,朕皇考曰伯庸。摄提贞于孟陬兮,惟庚寅吾以降。皇览揆余初度兮,肇锡余以嘉名:名余曰正则兮,字余曰灵均。”由此可知,由于他出生在寅年寅月庚寅那一天——得天地之正中的良辰吉日——日子很正,父亲就给他取正则作名字,后来取字叫灵均。那么,屈原到底是名平而字原呢,还是名正则而字灵均呢?

  其实,“正则”即公正而有法则,隐寓“平”字之义,平即“天地之正中”;“灵均”本指高而平的沃土,隐寓“原”字之义,意为灵善而质均。名字如其人,屈原在《离骚》中所言是“隐其名而取其义”,都寓意对真善美的追求。

  纵观屈原一生,他确实做到了坚守“正则”,内外一体,修美“灵均”。屈原是楚国第一诗人,早年受楚怀王信任曾任三闾大夫,常参与商议国事,主张联齐抗衡秦国,多次反对楚秦交好的举动,可惜怀王不听,结果在武关被秦昭王扣留,屈原继续辅佐楚顷襄王。公元前293年(楚顷襄王六年),楚谋划再与秦议和,屈原当即斥责顷襄王和子兰苟且,顷襄王大怒,上官大夫趁机诋毁屈原。屈原因此被驱出郢都,流放至偏远的江南,历时十八年。也正是因为流放底层,屈原广泛接触了劳苦群众的生活,了解了丰富多彩的楚国民间文化,留下了千古绝唱《离骚》,写下了《天问》《招魂》《哀郢》等楚辞名篇。

  太史公说自己读了屈原的这些作品,深受其情志的感染,悲伤不已,并特意到长沙去看了屈原沉江自杀的地方,不禁掉下眼泪。后来他读了贾谊的《吊屈原赋》,又怪屈原以自己超人的才华,如果游事其他诸侯的话,哪个国家不能容他呢?却把自己弄到这种地步!

  其实这恰恰是屈原的伟大所在,忠君爱国,至死不渝,即便被群小诋毁排挤,遭遇诬陷沦落,也绝不做违背祖国和人民的事,更不会为个人得失叛国逃亡做精致的利己主义者。而他的这种精神影响千古,也滋养了一代代志士仁人的人格精神,锻造了中华民族不屈的脊梁。21世纪的我们仍然纪念他景仰他,一个重要原因在于“屈原”二字是大写在祖国大地上的名字,永不休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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