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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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9月01日 星期四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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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岱迷途知返

  张岱是晚明时期颇为有名的文学家和史学家,同时也是一位精于茶艺鉴赏的行家里手。其出身于仕宦家庭,早年生活优裕,不愁吃穿,日子过得非常滋润。有一段时间,张岱像其他公子哥那样,沉迷于斗鸡的游戏当中难以自拔,为此还差点误了自己的人生。

  天启年间,斗鸡博彩之风大盛,到处弥漫着一种不正之风。当时,张岱也按捺不住好赌之心,在杭州的龙山之下开设了一间斗鸡场,同时仿照诗人王勃的《檄英王鸡》而写了一篇《斗鸡檄》,邀约同社之人来他这里斗鸡。

  还别说,《斗鸡檄》发出后,很快便引来一大批爱好斗鸡之人。当时,有一个名叫秦一生的文士,每天都会携带着古董、书画、文锦以及川扇等贵重物品,去张岱那里与他斗鸡赌输赢。不知是运气太差还是别的什么原因,秦一生屡赌屡输,张岱则屡屡获胜,为此秦一生心里非常不快。

  思来想去,秦一生心生一计,他给自己的那只斗鸡不但安装上了金属爪子,还对其羽毛采取了加固措施,总之,凡是可以用来获胜的手段,秦一生无所不用其极。然而,所有的办法都想尽了,他依然次次落败。

  有一天,一位同样喜欢斗鸡的人对秦一生说道:“徐州武阳樊哙的子孙中,有一个人养的斗鸡打遍天下无敌手。那只鸡生着长长的脖子,且有乌鸦一般的喙,站在地下就能啄食桌上的粟粒。”秦一生听后动了心,于是便派人前往访求。不过最终并没有找到,这让秦一生心中越发感到愤懑。

  由于经常去张岱那里斗鸡,并且很少赢过,很快,秦一生就将全部的家当输了个精光,最后弄到了妻离子散的地步,靠举债度日。这件事很快传到了张岱的耳朵里,他没有想到斗鸡会给他人生活造成如此大的影响,于是他认真反思,还要不要将斗鸡场开下去。

  几天后,张岱无意中读到一段野史,里面说是唐玄宗出生在酉年酉月,平时也好斗鸡,不过终因好斗鸡而几乎亡国。张岱想到此前秦一生的遭遇,再联想到自己也是酉年酉月,这样沉迷于斗鸡,一定也没有什么好结果。最终,张岱迷途知返,从此不再斗鸡。从那时起,他将全部的心思用在做学问上,并著述终老。

  许多人都讲“小赌怡情”,却不知玩物丧志。欧阳修曾在《五代史记·伶官传序》所云:“夫祸患常积于忽微,而智勇多困于所溺。”其意是说,人做事常常因为不注意细节而失败,聪明勇敢的人大多被他所溺爱的人或事物逼到困境。诚如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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