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荆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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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读贾平凹《人生从容》
王雅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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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1月20日 星期六 出版 上一期  下一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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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行且看且从容
—— 读贾平凹《人生从容》
王雅芬

  贾平凹先生是我国当代文坛屈指可数的文学大家,已过古稀之年的他,至今仍孜孜不倦地坚持着文学创作。《人生从容》这本书,是贾平凹先生七十岁之际推出的最新散文集。书中选录了作者从容宽释的经典小品散文48篇,作者用真诚到近乎憨厚的语言,以循循善诱的亲和力和浑然天成的幽默感,聊爱好、谈社会、写情感、品人生,处处彰显着人生从容的大智慧。

  全书分五个章节,分别以“从容穿过世间”“山水间得自在”“处烦嚣而自立”“修一颗柔软心”“万物静观皆自得”五个主题展开。细细品读,我发现贾平凹对生命的从容宽释都有来处。

  他从容地接受本我,从来不内耗。说不好普通话,就常提一个印有“聋哑学校”字样的提包,自在又惬意;说不好普通话,就心只系写作这一处,争取不做“普通人”;也乐观认定因为不会普通话而避免了诸多是非。就连烦人的秃顶,也让他淡定从容地辩出个三大来由、十大好处来,真是率真又可爱。

  他热爱自然,在山水间觅得自在真我。进山东拜孔子,登泰山,游历松云寺、药王祠和云塔山,他迷恋台阶上的风景和上台阶的自己;当他路过那段石滩,他悟到了单纯入世,复杂处世,终会身在庐山而知庐山真面目。当旅途艰难困苦,他就在一个有月亮的渡口短暂停歇,赏月,赏撑排人撑起的别样风景。他游青城山、探二郎镇、走三边、回商洛,因着“站在这里,北京是偏远的,上海是偏远的,所有的地方是偏远的”,只有真我永恒。

  他从容穿过世间,修得一颗柔软心,在烦嚣人世中立身真我。书中《老鼠》一文,我甚是喜爱。书房里有了老鼠,既然无法捉它和撵它,那就随缘养着吧,一养便养过了四年之久。作者诙谐细腻的笔触下,和老鼠的相识、相处就仿佛朋友一般,有冲突、有和解、有升华。这老鼠在作者的宠溺之下,居然还挑起食来:它不吃面条,不吃松子,不吃丸子,不吃核桃仁葡萄干,也根本不吃米,它就喜欢吃馒头和锅盔。怪不得作者喜欢它呢,这是陕西老乡啊!看,从容的心态让一只老鼠都这般可爱。这老鼠作为书房中长期存在之二,对于书房有了守护,对于作者也有了朋友般的感情,所以才有了文末这躬身一礼。看到这里,我不经莞尔,这老鼠不就是后文《治病救人》里的那一个贤达朋友“张宏斌”么?

  他穷极物理,见佛成性,在万物静观中实现超我。《空谷萧人》和《残佛》,有着寓言一般极致的美,得之于何处,得悟于何时,得明白得佛。人和自然万物相处都是双向的,我们不一定是万物之灵,当我们住进一所房子,这房子也会说:我们有缘收藏了这一个人啊!最后佛托梦于作者,你无所求,我何所为佛?换个心态看世界,何不从容?

  贾平凹在书中呈现的人生片段让我们明白,从容是既直击本质,又不失本真。是看清真相后不随波逐流,是洞穿世事后的心怀慈悲。是千疮百孔里依然藏着的倔强与柔软,是哪怕见惯山川湖海,仍能在意一株兰、一残石。人生最曼妙的风景,是内心的淡定与从容。愿我们有敬无畏,乐以忘忧,做从容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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