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中,夏天会吃很多的西红柿、黄瓜。去爷爷的院子,家边的菜地,或别人的菜地,随手摘下身上擦擦就吃了。
西红柿,生吃永远比炒的要鲜,汁水四溢。黄瓜,脆,清香,会在舌苔留下一片绿。把它们扔进刚打出来的井水里,比如西瓜,总是更可口。
吃西瓜是一件很郑重的事。晒完收完麦子,把西瓜冰镇在井水里,满头大汗一身芒刺尘土,吃着冰镇的西瓜才过瘾。
吃桃、杏、小白瓜,就费事得多。或者夜里去偷或者白天在别人的地里匐匍着偷几个。
现在吃水果,只有下单、买来一种途径,乏味得很。吃完就完了,跟一日三餐一样,融入生活的水中,不见波澜,难有乐趣。
人在田地里劳作,总是比坐在城市空调间里多了对抗骄阳的底气。大太阳作为背景总也多了天地辽阔之感。那个时候总是喜欢跟着几个伙伴去河里游泳,最热的时候,就是下河的时候。在河里泡上两个多小时,水里扔着西瓜、绿宝瓜,看着它们浮沉,总是有无穷的乐趣。
大热天从河里出来,浑身发冷,开始感念大太阳带来的温暖。
幼儿园的老师,严厉制止我们去河里游泳。她会守在门口,堵住那几个来得最晚的。用指甲在手臂上一划,有一道白印,就要挨几下或者数落一顿了。
小时候的夏天虽然很热,还要割麦、收麦、晒麦。总是那么累但是好像有很丰富。每年夏天很快就过去了。无所谓就是黑一点。
还喜欢烧锅,使劲拉风箱,让自己出一身汗,之后冲出院门,跳到门口的大“官坑”(池塘)里。
现在的城市里,热得人发闷,一个个形影相吊。热得人孤独又落寞。读书时,推崇竞争、工作,感觉这是先进的东西。现在感觉这些东西正确得单调,单调得乏味,总结梳理得越清楚,越匮乏。竞争带来疏离,工作把人摁在格子间。陌生人社会,人与人界限很清晰,清晰得彬彬有礼,让人远离。
夏天总会发生什么,要发生也发生在无穷无尽的自然光影里与无拘无束的人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