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风微扶,明月高照,一片相思一片情。天地之间,我们共同思念故人。点点愁思,几多离人泪。冥冥之中,缘分仍旧再续,清风带去相思,明月点亮心门。一别再无归期,相见只有在梦里。此生再无父亲,您长眠,我常念。清明节到了,祝远在天堂的您,一切安好!
春分未至人长别
城西三里韩桥居,那是我深深眷恋的家。西边自家责任田里,一堆黄土坟静静地伫立,那里是我父亲长眠的地方,无情地将我们兄妹四人与父亲隔绝了今生与来世的联系。
记得培上坟头最后一锹土时,我们兄妹趴在坟头上,与父亲做着最后的诀别。那一刻,我不敢闭眼,也不敢睁开眼,心中充满了迷茫与无助。父亲的身影与笑容,从此将只存在于我的记忆中。每逢大事,我该何去何从,找谁商量拿主意?我无法接受,我们就这样永远的与父亲天人相隔。
我固执地以为,父亲只是去了某个地方,进行他渴望已久的短暂旅行。我努力地找寻父亲留下的气息,那些钻心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那堆黄土,那摇曳的幡旗,无情地告知我,父亲真的已经走了。
2019年2月19日,阳光明媚的午后,突然接到哥哥的电话,得知父亲午饭后突然晕倒。我急忙从薛城赶到医院,当我看到躺在急救车担架上的父亲时,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父亲一向健康、乐观,怎么可能突然病倒?早上您还安排我中午少喝酒,晚上元宵节再共聚,哪成想短短的几小时,您就永远地离开了我们。
松烟墨里写春秋
父亲出生于1939年,去世于2019年,享年81岁。他的一生,是一部充满奋斗与奉献的史诗。1956年,他从山东师范专科学校第一届毕业后,被分配到滕县行政专署鲁寨区工作。其后,因家庭原因,他辞官回到家族企业滕县新大卷烟厂(滕州卷烟厂前身)任职。后来,在公私合营的浪潮中,他像一株倔强的老槐,将根须深深扎进故土。父亲18岁入党,先后历任会计、大队长、村长、书记,勤勤恳恳工作几十年,直至退休。
“韩桥管区二十村,谁人不识徐书记?”乡亲们至今记得父亲执笔丈量水利工程的模样。他的算盘声那么清脆,仿佛能穿透生产队的喧嚣;他的毛笔字那么遒劲,好像在宣纸上刻出了沟壑。县里要修水库,必先来请这位戴着玳瑁眼镜的工程师。可惜时运弄人,当县直单位多次抛来橄榄枝时,祖父颤抖的手却将儿子的前程锁在了田间地头,这也许是父亲一生的遗憾吧。
父亲的一生虽然没有什么壮举,但他正直、善良、宽容、坚韧的品质赢得了人们的敬重与爱戴。他虽然没有给我们留下太多物质财富,但给我们留下了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精神财富。
父亲的一生,是抚育与哺育我们的一生。他用一生的辛劳与汗水,为我们创造了一个温馨的家庭环境。他的为人风范、做事风格,时时刻刻浮现在我们的眼前,成为我们前行的动力与榜样。
清明雨湿旧时训
转眼间,父亲已经离开我们六年了。这六年来,老人家的音容笑貌时时刻刻浮现在我的眼前。每当此时此刻,我都有许多话语要对他讲,有许多事要他决断。然而,由于他已经与儿女们隔世,再也无法听到无法决断。但儿女们还是要对他深情地说:“父爱如山。”
追忆父亲的一生,我们既感悲伤又无比的骄傲与自豪。他是我们的榜样与楷模,他用一生的辛劳与付出,抚育了我们兄妹四人。正当我们想要尽孝道时,他却突然离开了我们。这让我们深感伤心与悲恸。
父亲在众邻心中德高望重,他为人公平公正,在韩桥方圆20多个村中享有较高的威望。对于父亲的突然去世,乡亲们都认为这是他一生积德的好报,所以他走时一点罪都没受。父亲去世的日子是百年不遇的吉日,“超满月元宵夜,元宵恰逢雨水”,2019年2月19日恰逢农历正月十五,又是雨水节气。这样的日子在本世纪只会出现三次,父亲去世那天就是其中之一。
残灯犹照来时路
暮色中的民居升起炊烟时,我常错觉父亲仍坐在老宅门槛上抽旱烟。烟锅明明灭灭的火光,映现着父亲的偃月纹额头。
两个妹妹栽植在父亲坟头的菊花年年盛开,开得眩目而灿烂。五七和百天孝敬他的西瓜,每年都枝繁叶茂、硕果累累。然而,我们依然无法接受父亲离去的事实,我们以为他一定是在某个地方睡着了,每次经过我们家门市部时,都习惯性地张望,多想看见他就坐在那里,等我们一起回家。
然而,现实是残酷的。父亲已经永远地离开了我们。是我们自欺欺人的不承认他已经离开了我们。
生命有限、记忆无期。在记忆中感受父亲的力量,将是我们兄妹善待一切的理由。父亲留给我们的,不止是打算盘、写春联等技艺,更是让整个家族挺直脊梁的精神基因。正如村里老宅那株银杏,八十载风雨过后,亭亭如盖的树冠仍在续写着生命的故事。现在回忆父亲,是为了更好的纪念,谨望我辈及下辈们铭记。愿父亲永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