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多年前,我开始读《瓦尔登湖》,这并不是一本容易读的书。只是从那时起对瓦尔登湖产生了一种向往,期待着能有一天去看看。去年秋天,报社的老同事,当年一同喜欢此书的朋友,在瓦尔登湖给我发来图片,向我现场直播瓦尔登湖的景象,这更令我神往。
瓦尔登湖,其实是很小的一个湖。它既没有与世隔绝,也没有住着神仙。因为177年前的某一天,一位叫梭罗的青年来此盖房居住,而声名鹊起。
秋天的瓦尔登湖很美,也很安静,没有时下我们常见的打造文旅融合那种套路。除了一个陈旧的卧于地上的石牌,刻记了当年梭罗小屋的地址,几乎没有什么人为的痕迹。稀少的游人或散步,或观景,或划船。风鸣鸟叫,一如当年梭罗书中描写的那样,安安静静。
梭罗《瓦尔登湖》是一本影响世界的经典。完全地读懂它,还是不容易。幸好,如今我有了再读的勇气和思考的能力。
梭罗的独居生活,是在做一项社会试验。试验从来都是理性的,怀有目的的,而不是沉迷不自觉的行为。他两年的湖畔生活,就是要证明,快乐地活着,其实是不需要很多钱,不需要豪华奢侈的衣、食、住等外在的物质条件就能实现的。梭罗十分清醒,他并不认为自己的生活值得效仿,只是“盼望每个人都能非常清醒地去发现和追求他自己的生活方式,而不是模仿他的父亲、母亲或者邻居”。
梭罗生活的年代距今并不久远,而且也是处于一个大变革大发展的时代,如何快乐地生活,其实是人们面临的共同话题。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很无奈。向内求,而不是向外求,才能找到人生的位置。梭罗是一位伟大的个人主义先行者,他的理想就是能够清醒地活着,追随自己内心真实的感受与想法,去成为独立自主、与众不同的人。
我们今天还能阅读梭罗的散文《瓦尔登湖》,首先他是真实的,不是虚拟的,他是入世的,并非出世的。梭罗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隐逸者,他与社会并没有隔绝。他独居期间写下的文字也还是贴近现实的,充满了对那个时代的反思与批判。
问君何能尔?心远地自偏。山水情怀,从来不是因为山水本身。而是人类对自身、对社会、对大自然的思考所致。在山水间安放自己的灵魂,把山水视为生命的一部分。我们每个人都需要自己的瓦尔登湖,每个人内心也都藏着一个瓦尔登湖。只不过,更多的时候,它是沉睡的,不为人所知的,需要时时唤醒。
文学经典《瓦尔登湖》,已经拥有了无数的粉丝读者。但我认为真正能亲近这些文字的人并不多,更不要说在瓦尔登湖边走一走,捡拾几片落叶,或者留下一块石头。那位朋友是幸福的。
梭罗与他的瓦尔登湖,是一道文学风景,是十九世纪美国文学最了不起的成就,更是一个文化符号,属于全人类,属于所有热爱生活、珍爱自己的人们。